程昉卖了个关子，说一半留一半。庄老夫人果然睁开了眼，看着程昉。
“不过什么？”
“不过老夫人您先把饭吃了，你还得答应以后不能不吃饭，我才说。”
庄老夫人从软榻上坐了起来，方嬷嬷赶紧过来伺候，在庄老夫人后背放上软枕。
“你能有什么法子？别是哄我。如果是开口向你爹借钱，那就不必了。”
“老夫人啊，福妞什么时候哄过您。您先吃了饭，咱们慢慢说。”
庄老夫人将信将疑，但还是抱着希望，方嬷嬷一看有门，赶紧端起碗来递给老夫人，老夫人看了程昉一眼，但见程昉漆黑的瞳眸甚是镇定，也不知道程昉葫芦里面埋的什么药，但现在她一筹莫展，也只能试一试。
庄老夫人用完了饭，这边放下碗，那边就看着程昉。
“说吧。若是你敢哄我，以后就不要在登这个家门了。”
程昉抿嘴笑笑。
“老夫人，我今日来其实是想讨您个主意呢。咱们去过的那个别院，庄子上的孩子都老大不小了，大字不识一个。爹爹看着痛心。爹爹和五叔商议了，决定在别院办个学堂，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学院什么的。就用别院西角门闲置的几间房舍，再聘一个落地的学子，管吃管住，让他教教那些孩子们读书认字，也好让那些孩子长大了不当睁眼瞎，就算是给人做事管个帐什么的，不也是正经差事。”
庄老夫人耐着性子听程昉说，程昉说的事和她心里的忧烦差着十万八千里。但是程昉既然说有法子，她姑且听下去。
“爹爹和五叔说道办学堂，五叔就说了，这是好事，大好事。五叔脑子活络，说办学堂，请先生，束脩他出，孩子们不用交学费。”网站公告：亲爱的读者朋友们！如果您觉得本站还好，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，请下载爱读免费小app。下载地址:https://cdn.y13398281206.com/apk/aidufree.apk
庄老夫人听的有点意思了，办学堂，不收学费，束脩自己家出，这是积善行为。
“五叔说，他的那些个字画，拿出来随便卖上几幅，就够学堂几年的花销了。老夫人您说是不是？”
庄老夫人慢慢程昉的话带出了忧烦，不觉点点头。
“程家五爷的画当的如此。”
“那，老夫人，您知道我五叔一幅字画能卖多少钱？”
庄老夫人摇摇头，表示不知道。她整天呆在家里，哪会知道外面的行情。
程昉伸出了一个手指头。
“一百两？”
程昉摇摇头。
“五叔说，他的一幅画，最少一千两。”
庄老夫人重复了程昉刚才说的“一千两”，不觉吸了叹了一声。想着程五爷一幅画就能卖出一千两，而自己现在还在整理家中的东西，准备当出去为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还债。哎！论教育儿子，她不如程汀山那个老匹夫啊。
“老夫人您知道您自己的印章在外面什么行情？”
程昉见庄老夫人依然没有明白，索性也不打哑谜了，直接问了出来。
庄老夫人愣怔一下，又是摇头。她是金石大家没错，但是她刻的印章都是给亲朋好友的，从来没有卖过。
“听五叔说，也是这个数。”
“啊——你说什么？”
这些，庄老夫人惊呆了，方嬷嬷也惊呆了。
“老夫人，其实这五千两银子，我就能拿出来，但是我知道老夫人您是绝对不会要的。所以，我想啊，既然我五叔要卖画，老夫人您呢，借着我五叔这道风，义卖几枚印章，对外就说办学堂，如何？”
程昉说完，庄老夫人就明白了程昉的意思，她怎么能不明白呢。这个小丫头，心思太灵透了。她不能直说让自己去卖印章，那样就丢了自己的面子，可是她说让自己借程五爷卖画这股风卖印章。如此一来，自己的面子里子银子都有了。
庄老夫人看着程昉，久久没有回神。
程昉笑着握着老夫人的手，轻声说道。
“老夫人，你可别多想。办学堂这事，我爹爹早就有心事了，但是因为我娘的身子一直不好，爹爹的心思就歇了。现在因为古神医，我娘的身子好了，又生了小弟弟，我爹爹就觉得，要做些善事。老夫人您不是常说，积善之家福绵长吗。爹爹一直都在筹划，正好五叔来了，他们就把这事提上了日程。五叔现在正加紧了挑选字画呢。老夫人，您啊，也是赶巧了。”https://cdn.y13398281206.com/apk/aidufree.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，无广告，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！
程昉的声音轻轻地柔柔的，庄老夫人听得极其熨帖，犹如春风化雨，犹如久旱甘霖。
庄老夫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直到程昉离开，直到方嬷嬷送完了程昉后回来，庄老夫人还是愣愣的坐在软榻上，保持着刚才的那个表情。
“老夫人，你这是怎么了？刚才程小姐说的法子，多好啊，大老爷二老爷的困境，眼瞅着就能解决了。”
庄老夫人忽然双手捂着脸，眼泪流了出来。方嬷嬷吓了一跳，急忙哄劝。
“方娟，没事，我没事，我就是心里头堵得慌。你说，你说福妞这丫头啊——”
庄老夫人哭了一会儿，情绪稳定下来。方嬷嬷端来了温水，给庄老夫人洗了脸。洗过脸的庄老夫人，又恢复了以往。
庄老夫人长叹了一声说道。
“方娟，你以为程家办学堂真要让程五爷义卖书画？”
方嬷嬷欲言又止，在她的潜意识里，那肯定是有的，要不然程小姐怎么说的那么有鼻子有眼儿，程小姐说的可是真真的。
“福妞啊，这是七窍玲珑比干心啊。他们程家在别院办个学堂，请落地的秀才教几个佃户的孩子，缺钱吗？不缺。可是她偏偏说程家五爷卖画，你什么时候听说程家五爷买过画？程五爷卖画，这应该是她临时起意的，这孩子啊，是不想我难堪啊。以我和福妞的交情，我若是开口，程三爷肯定会拿出五千两银子，但是我的老脸往哪搁？福妞这是在变着法子帮我。她让程五爷出面，是全了我老婆子的面子啊，方娟，你说，你说，我能说什么好呢......我们庄家，这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，这辈子让我们遇到了福妞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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